宋林梔變林梔,不,她原本就叫林梔
林梔側頭,秦肆屈著膝蓋長腿大咧的敞開著,悠然自得的拿著自己的護照翻看著。
“看不出來你長得挺乖,還挺叛逆的,離家出走還改名”
“你拿我我護照幹什麼。”
林梔想拿回來,秦肆敏捷的背過身,林梔再上去搶的話兩個人難免會有肢體接觸,就隨他看了。
“你是去流浪地球麼,出入境管理局給你下了KPI?”
這些年,寒暑假林梔確實去了很多國家,一本護照已經快滿滿當當。
林梔坐在駕駛位聽著改名,離家出走,流浪的話,莫名的心煩。
看著秦肆一頁頁穩當翻著護照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個醉鬼。
把剛啟動的車子滅了火,身體向後靠著椅背。
“你這個大少爺,找個人來接你不行麼,我不會開車”
“在法國我看你開了”
林梔被噎了一下,“那我不想送你行不行。”
秦肆把護照塞回林梔的羽絨服口袋,慢慢悠悠地開口:“你不送我,我怎麼還你錢?”
“錢不用還,你快找個人來送你回去。”
在異國他鄉幫助一個被搶劫的同胞打個車,也不是什麼大事。
說完林梔就要下車,秦肆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看著沒用多大力,實際卻讓林梔動彈不得。
“不還錢,你就賴上我女朋友名頭?”
又拿這個說事,真是過不去了。
“我都說我會解釋了。”
秦肆卻一副咬定了的樣子看著她。
林梔抿了抿唇,沒辦法,車子啟動一腳油門踩下去,極強的推背感。
“嗯.. 車技不錯”
林梔不想理他,又想到法國他掉落的墜子。
“你玉墜子那天掉了被我撿到了,給我個地址,我給你快遞”
“玉墜子?”輕咂了一下,想起來了,“我還以為掉在哪個情妹妹那兒了,原來是你這個林妹妹啊”
什麼玩意? 就多餘問!不!就多餘撿!
20分鐘的車程,林梔一路狂踩油門硬是壓到了10分鐘。
在申城最稀缺的貴胄之地,順著寬闊平坦的車道一路開進去,別墅的大門早已開啟等候。
到了車庫,也沒管秦肆直接下了車,他這是什麼毛病車裡空調開這麼熱,林梔穿著羽絨服,後背的汗都已經黏在衣服上。
站在車一側,用手扇著風給紅撲撲的臉降溫。
秦肆懶洋洋下車,站在對面,一手肘杵在車門上,懶不正經的調子:“走吧,上樓吧”
林梔一怔,真是要氣笑了。
他這是把她當成那些對他前仆後繼的姑娘們了,這麼想來她還是頗有心計的那一種,在外人面前自稱女友,又半夜偶遇上演欲拒還迎的戲碼。
真想罵他有病,可她偏偏惹不起他。
他可是跺跺腳申城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秦大少,您早點休息。”
說完,林梔轉身就收了皮笑肉不笑的臉。
“錢不要了?”
林梔沒理他繼續走。
“那就是還要打著我”後面的字還沒說出來。
林梔就回了頭打著停止的手勢,幾步走到了秦肆面前。
女朋友這事過不去了。
“我送您上樓。”
秦肆胳膊又搭在她的肩膀上,一半的重量壓在她的身上往電梯的方向走,踉蹌之間林梔還偷踩了他幾腳。
秦肆垂眼看著眼下氣鼓鼓的小姑娘,嘴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
電梯一樓就到了,客廳的燈還亮著。
透過玻璃門有個男人正在沙發旁等著他,走近看,西裝革履一股子矜貴優雅的勁,旁邊還放了一個醫藥箱。
看見他們進來,“秦肆,你下次能不能看看時間再給我打電話,這樣我容易猝死。”
林梔被秦肆大身板壓著也沒看清人的長相,一心想著把人送到趕緊走。
“可別,你在我這猝死了別人會說我暗殺你。”
把秦肆扶到沙發邊上一抬頭就看到這個人,是陸嶼。
林梔愣了一下,左腳絆了右腳,還是秦肆手快撈了她一把。
“你哪傷了又?”
陸嶼站在一旁打量著滿身酒氣的秦肆,秦肆則倚進沙發裡掀眼看了一眼林梔。
原封不動的問:“你哪傷了又?”
陸嶼才注意到和秦肆一起回來的姑娘,皮膚白皙側著臉沒太看清長相,羽絨服下面雖然能看出一雙長腿,可這清湯寡水的打扮也不是秦肆的菜啊。
就是看著怎麼有些面熟。
“啊?”林梔被問懵了
“你沒傷你去醫院幹嘛?”
林梔別過臉,喉嚨裡卡了個魚刺這事,真是不想說出口。
“小毛病”
“什麼毛病?”
林梔看著秦肆的懶散樣,真想說‘你有病’。為了早點結束還是老實說“喉嚨裡卡了魚刺”
陸嶼仔細的看了看眼前的姑娘,
“你是宋林梔?”
你看吧,當初害得她被送走的當事人現在再看到她都這麼的雲淡風輕。在這些財閥公子哥手裡,她小心維護的美好生活就如同一個廉價的玻璃杯一樣,抬抬手,就碎了。
林梔正了正身子,厭惡的眼神一直鎖在陸嶼的臉上,還想在他的臉上看到些不一樣的情緒,比如愧疚?
“是我”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一雙看到新奇事物驚喜清澈的眼裡,沒有任何其他的雜質..
而且他居然是第一個看見自己回來驚喜的人
人生果然就是一個巨大的草臺班子,她這出戲真是夠爛。
秦肆睨了一眼盯著別人看的林梔
“讓你倆在我這敘舊呢?”
林梔避嫌的後退了一小步“我這刺時間很久了,估計需要做喉鏡,今天就不麻煩你了”
陸嶼見她有些防備只點了點頭,給了林梔一張名片,告訴她去醫院有什麼事可以找他。
林梔收了,手插進口袋裡,把名片攥成了一團。
離開的時候陸嶼正在幫秦肆處理腫的老高的腳踝,出門把攥成團的名片扔進了最近的垃圾桶。
林梔坐在醫生辦公室,看著屏幕上鈣化淤堵的血管圖。
主任醫師戴青維是位經驗豐富的中年女人。
“老人家三根血管一條百分之九十,另外兩條百分之八十五,這個狹窄情況下支架會很困難,這麼大年紀做搭橋手術需要開胸但是風險有點高,不排除會有意外”
“需要開胸?沒有什麼保守治療的方法麼?”
“只能嘗試支架,但是百分之九十支架是進不去上的。”
戴青維雖然理解林梔的擔心,但是實際就是這麼棘手的情況。
80多歲的老人做開胸手術,會不會下得了手術檯,術後恢復都過不去。
“醫生,還有什麼其他的辦法麼”
戴青維有些猶豫的還是開了口。
“季家老爺子就住在樓下心內科,他們請來了心內專家Mitchell 博士來坐診,如果是Mitchell博士做支架手術也許成功的幾率會更高一些,但是Mitchell別說預約連見到他都很難”
林梔在醫生的一段話裡心情跌宕起伏,最後還是頹了下來。
“等你媽媽來了,你們再商量一下。”
林梔在走回病房的路上,站在走廊盡頭的落地窗臺,看著環形樓中間搭建的溫室花園,外面天氣已經入冬,而眼下的花園裡仍然百花齊放,這是申城最好的醫院了,他們都沒有萬全的辦法。
“外科取不了喉嚨裡的刺。”
陸嶼遞了一瓶水給林梔,挑逗的問她。
林梔轉頭看了一眼,煩悶的心裡又添了一把火,沒接他的水,掃了眼他的胸牌。
“神經外科的醫生這麼閒?”
“我惹到你了?”林梔不客氣的口吻,讓陸嶼有些莫名其妙。
放著豪門世家的少爺不做跑到這裡當醫生,他們也真是可以隨心所欲的生活,當然也可以隨心所欲左右別人的生活,比如林梔。
4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