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資產在季芙蓉的管理下很是混亂,很多原本正在盈利的鋪子被季芙蓉接手後,不思變通,頑固守舊,很快就被競爭對手給搶走了生意。
為了獲取高額利潤,季芙蓉還讓人將一些絲綢茶葉以次充好,漸漸的也流失了一大波顧客。
目前的侯府,可以說就是個空殼子,不堪一擊。
而謝婉茹要做的就是查清賬目,再適當的進行轉移。比如,將原本應入賬侯府公中的某些偏遠田莊的秋收糧食售賣所得,悄悄截流一部分,以備後續行動。
再跟合作的商家重新商談契約,若是老夫人或顧德安有參與的生意,故意讓商家在合作中設置一些小陷阱,使他們在未來一段時間內面臨經濟損失。比如更改交貨時間和質量標準等。
就在謝婉茹剛把賬目理清後,守在廚房的小廝突然來報:
“不好了夫人,容嬤嬤方才帶著幾個婆子,去廚房撬開了庫門,把人參和鹿茸那些珍貴的補品全都搜刮一空了。
廚房的阿大他們攔著不讓動手,結果還被打了幾拳。”
謝婉茹聽聞,合上手裡的賬冊,問:“可有做統計,她們一共拿走了多少數目的補品,摺合成多少銀子?”
“有的夫人,小的統計過了,十年的人參共22根,五十年份的15根,還有鹿茸,血參,阿膠等補品,統共摺合銀子共計兩千兩百八十二兩銀子。”
小廝說完,把手裡的一張單子呈到謝婉茹手上。
春枝在一旁聽聞,忍不住抽了口涼氣!
“夫人,這……”
這可是兩千多兩銀子的補品啊,她顧老夫人就算是下飯吃,也得要吃上幾年了吧?
謝婉茹在接過清單後掃了一眼,確認沒有問題,便朝著小廝點點頭,道:
“我知道了,這件事你們先不用管,廚房那邊該怎樣還怎樣。另外,春枝,去取五兩銀子,送給廚房的人,就說他們今日表現很好,本夫人賞的。”
“是!”
春枝得令,很快將一個錢袋子交到那小廝手裡。
那小廝立馬喜笑顏開的感謝道:“小的替廚房的人,多謝夫人賞賜!”
謝婉茹擺擺手,打發他下去了。
這時候,春枝湊上來,擔憂道:“夫人,這老夫人也太過分了,這可怎生是好?”
春枝也知道,府裡的賬面是虧的,一家子現在都靠著夫人的嫁妝撐著。老夫人這一整就是一千多兩銀子的補品,這就算是有金山銀山,也頂不住她這麼薅啊。
“無妨。賬都記在這兒呢,她吃多少,到時候,一個銅板都不能少,定要讓她悉數吐出來。”
春枝不禁有些好奇,夫人到底會用什麼法子,讓老夫人心甘情願把銀子給吐出來呢?
沒過兩日,答案就揭曉了。
事情是這樣的,顧老夫人在拿到了大量的補品之後,便吩咐榮福堂的廚子,每日的飯菜裡都要給她燉上一些。
廚子為了得到賞賜,特意花心思將這些補品做成了各種美味的膳食,像什麼清蒸的,油燜的,還有煲的湯水等等,都是色香味俱全。
而且廚子不懂藥理,只知道將東西做給老夫人吃,但有些相生相剋的也沒人問。
直到這一日,老夫人在飯桌前突然流下兩管鮮紅的鼻血,滴落在她面前的湯水裡。
顧老夫人嚇了一跳,忙宣了府醫來看,結果得知是最近進補過度,導致了上火,還伴隨著氣血失調。
大夫開了張瀉火的藥方,並特意囑咐,一定不能再給顧老夫人吃任何補品,過猶不及,再這樣補下去,好好的身體也會垮掉。
顧老夫人被大夫這麼一說,也有些害怕了,忙點頭應承,以後再也不亂吃補品。
消息傳到顧德安這裡時,他正好在接見宗族過來的幾位族老叔伯。
顧家祖籍位於渭縣,整個宗族如今就只有顧德安一族在京城做官,是以在族中的地位也是很高的。
顧家的族老這次過來,其實就是來顧家化緣的。
渭縣地處偏遠,今年收成又不好,一場大雨把祖宗祠堂都沖毀了近一半。於是一眾顧家人便建議大家籌措銀子重新修葺祠堂。
可這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茲事體大,幾位族老這才千里迢迢的趕來侯府,想著讓顧德安也出一筆銀子。
往年的這個時候,這些本家的族人也都會時不時的過來打打秋風,顧德安也都習慣了。
通常情況下,顧德安會直接讓季芙蓉每人分發個上百兩銀子,直接將這些人給打發回去。
可今年因為要修葺祠堂,幾位族老明確表示,幾百兩肯定不夠了,至少每人也要上千兩銀子。
這次總共來了五個人,一人一千兩,那就得足足五千兩銀子!
他顧德安哪裡去拿這麼多銀子出來?
是以從進門到現在,也一直在跟幾位本家的人哭窮,說什麼顧昭要入仕,上面需要走訪打點。
還說什麼顧嫣然也到了說親的年紀,還要給人準備嫁妝之類的云云。
主打的就是一個沒銀子。
再說如今掌家的人是謝婉茹,顧德安又不可能自己拿私房銀子出來貼,只得暫時將幾人給晾一晾,自己再去找謝婉茹想辦法。
結果剛出大廳就聽到下人來報,說榮福堂那邊出事了。
這話剛好被幾個本家的族老聽到,大家都表示十分掛念顧老夫人的身體,紛紛起身表示要一同前往榮福苑,去看望顧老夫人。
顧德安沒有理由阻攔,索性也就隨著眾族老們一起,前往榮福苑。
然而剛到榮福苑的門口,就碰到了府裡的府醫。
“大夫,母親身體怎麼樣了?”顧德安見到府醫的第一眼,就上前詢問。
府醫朝著他拱了拱手,如實答道:“啟稟侯爺,老夫人是由於近幾日過度進補,日日以人參鹿茸,還有雪蓮阿膠等各種補品佐餐,導致了上火和氣血紊亂,方才我已經開了瀉火的方子,只要每日按時服藥,並且斷了這些補藥,身子自然就會慢慢好轉的。”
顧德安聽聞,一顆心稍微放下了些許。
然而跟隨在他身後的一眾本家族老們卻都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