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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若是你还要惯着,怕是等将来成亲,仗着咱们郡王府的势,得跋扈到天上去!

你要退也成,娘再给你物色一个更好的。

若是不退,这次也必得让顾家写下忏悔保证书,好好给她立个规矩!

反正都依你,只要你满意。

毕竟,这是要同你过一辈子的人。”

对!

南离夙觉得亲娘太深明大义了,真是句句说在他心坎上,处处都在为他们着想。

顾云眠太不识好歹,怎么也得给个教训,叫她学乖!

如此有古氏支持,不管成不成,更坚定要去退婚的念头。

母子俩商量好,便前往定北侯府。

秦氏刚要出门,就与母子二人在侯府大门口遇上。

本来以为对方也是听说了事情经过,上门道歉来了。

秦氏的眸光直接落在南离夙脸上。

但看南离夙绷着个脸,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秦氏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秦氏道:“郡王妃来的正好,我正要去往府上找你说些事情。”

南离夙一下想到顾云眠此前的话:这婚必定是她先退!

刚才路上还纠结忏悔书要怎么让顾云眠写,如今秦氏居然还给他们脸色?

下去的火气,噌的又上来。

但想对方到底是长辈,便挺着胸膛上前一步,拱手朝秦氏道:“晚辈见过婶娘。”

害怕秦氏先发制人,立即又说:“晚辈有事要与婶娘商量。”

“哦?你要与我商量什么?”秦氏冷眼看着南离夙,没有错过他神色间的理直气壮。

心顿时沉到谷底,并有三分怒意压着。

南离夙看秦氏脸色不好,估计是偏袒自己女儿。

想到当时芹儿窝在自己怀里,无助的劝他不要与顾云眠乃至定北侯府置气,还把责任揽自己身上——

而这秦氏这种态度,也真是欺人太甚!

怪他以前不懂事,还以为秦氏是值得尊重的长辈。

这样想,底气更足了几分:“晚辈觉得,配不上贵府嫡女。

便来正式退了这门婚事,放令嫒另觅良缘。”

秦氏气笑了,尤其古氏这个长辈在后面一言不发。

秦氏再无任何犹豫:“你说的不错,本夫人本来也想上安岳郡王府退婚。

既然都有此意,那便一道去官媒处,今儿个就将婚事退了吧。”

说着直接上了侯府马车。

南离夙与古氏不由得一愣。

尤其是古氏,本以为这么大的事,秦氏好歹要与自己掰扯一番,闹上一闹。

居然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眼看着侯府马车走远,古氏拽着南离夙:“还愣着做什么?”

这么好的机会,她可等太久了!

路上,各乘各的马车,两府全程没有任何交流。

很快,就到了户部官媒处。

南离夙刚掀开车帘,就看见秦氏都没要脚蹬,直接轻轻往马车下一跃。

带着冗长的裙摆就下了马车,直奔户部大门。

古氏满眼轻蔑:“这真是……当了多少年侯夫人,还是如此粗鄙无状!”

南离夙料想秦氏是急着先一步退婚。

赶紧也跟着跳下马车,匆忙将古氏扶下来,抢过古氏手里的婚书就走。

古氏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算了,先退婚是正经。

待南离夙紧赶着到了官媒处,跨进门口的脚步一顿。

只因屋内除了秦氏与掌管婚姻之事的媒氏,还有一个南离夙绝对不想看见的男人端坐在一旁。

男人身着雪色箭袖常服,竖领金扣,红唇欲滴,禁欲又尊贵无匹。

正一手支着下颌,垂看青葱玉指尖捻着的纸张。

天光自旁边窗外洒进来,落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披了一身光华,俊美出尘的让人不敢直视。

南离夙迟疑开口:“献皇叔。”

凤翎御闻言抬眸,眉眼一弯,便仿若海棠花开,冶丽无双,温柔的仿佛没有任何棱角。

“是你要来退婚?”

南离夙唇瓣翕动,身子一颤。

犹记得上月,一个皇室宗亲家的公子哥当街纵马踩伤平民。

正好被这位皇叔撞见,这位直接让人按着公子哥打断了对方的腿。

当时公子哥鬼哭狼嚎,而凤翎御也是笑的这样温柔无害。

而他们几个同行的,回去都挨了不同程度的鞭子,到现在他都觉得后背痛。

“献王殿下,是我们定北侯府要退了小女与安岳郡王府南世子的婚。”秦氏皱眉说。

古氏这时姗姗来迟,听见这话,再看献王,心底有不好的预感。

这献王怎会出现在此?

不会是想阻挠退婚吧?

也没有听说过,献王与定北侯府有何交集啊。

古氏赶紧说:“献王殿下,我们安岳郡王府也是来退亲的,此事没有异议,已经商量好了。”

“哦?”凤翎御微掀羽睫,扫了双方两眼。

明明什么也没做,却让南离夙一哆嗦。

凤翎御将手里的纸递到秦氏面前:“既然是双方自愿,签下这协议,两家婚事便作罢了。

本王还有事要找媒氏,你们快一些。”

秦氏看都没有看,就着手边的笔签下名字。

有凤翎御威压在,南离夙紧张的无法思考。

一看秦氏要签字,赶紧拿出随身的私印,沾了旁边的印泥。

先在另一张协议上落下印,又抢过秦氏签字的,急急盖上印,这才舒了口气。

“这是婚书!”南离夙又将婚书递到媒氏跟前。

媒氏见双方如此痛快,都愣了愣。

随即接过双方协议以及婚书,拿出官印在双方协议上盖章定论。

接着将烫金的婚书当场作废处理。

南离夙眼睁睁看着婚书成废纸,有一瞬间的愣神。

真的退婚了?

秦氏也没有说挽回一下?

凤翎御这时开口:“既然知道错了,以后便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声音好听的紧,却让南离夙心生不解。

谁好好做人?

这话应该是他对顾云眠说,就算凤翎御想教育顾云眠,顾云眠又不在。

凤翎御总不可能对秦氏说这种话。

还没理清楚,对上献王深沉的眼眸,南离夙愕然惊觉。

献皇叔这是在教训自己?

古氏也察觉不对劲:“献王殿下,您是否教训错了人?

是定北侯府不会教女儿,行事歹毒……”

“住口!”秦氏厉声呵斥,一掌拍在旁边的桌案上。

只听“咔嚓”一声,梨花木的桌案应声碎裂。

媒氏吓得跌到了桌底下,乌纱帽都掉了。

古氏连同婢女“啊”的惊叫,一群人连连后退:“你你想作甚?”

秦氏叉腰指着古氏,不再顾忌内命妇的形象,高声怒斥:“郡王妃,你少血口喷人!

南世子自己与李芹儿私相授受,被发现后不思悔改。

一个推我儿下水,反咬污蔑我儿害人。

一个不顾礼教,未曾嫁娶就写下休书,荒唐至极!

如今已经既签字认下,何故再恶言中伤我儿?

我不与你争辩,是看在老郡王的面子上,真当我定北侯府好欺负不成?”

“签字?签什么字?”古氏瞪大眼,声音都拔高了几分,都顾不得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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