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润的衣料贴住纪清欢的肌肤,有些凉意,但她依偎在谢则聿的怀抱里,又觉得炙热。
她悄悄抬眼,看着男人优越沉冷的侧脸。
初三那年。
纪清欢因为长得漂亮,成绩又好,收获了很多关注。
班上的男生都很喜欢和她讲话,引得一些爱混社会的女生妒忌。
她们找了一些小混混,把纪清欢堵在了巷子里。
带头的女生掐住纪清欢的脸,嗤笑道,“真是狐狸精,跟你姑姑一样,就会勾引男人。”
纪清欢满眼恐惧地看着她,低声哀求,“我错了。我以后不跟那些男生说话了。你让我走好吗?”
“不好。”女生很嚣张地笑,“我今天带了几个哥哥来,要好好跟你玩玩!”
纪清欢眼睁睁看着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走过来,她害怕的发抖,拎起书包,就往那个女生身上砸。
“啊!”女生把她的书包拍走,更愤怒了,“死贱人!”
女生一把抓住她的长头发,扯得她头皮都要裂开,然后甩了她一巴掌。
纪清欢无助地哭起来,不断地喊着救命。
巷口偶然有学生经过,但都不想招惹他们,当看不见,赶紧走远。
天色阴沉,飘着小雨。
纪清欢抱着膝盖,躲在墙边,长发凌乱,脸颊红肿。
那些男生走过来,蹲在她身边,笑得浪荡,抬手去摸她的脸。
“呦,真滑嫩啊!”
“走,哥哥带你去玩!”
纪清欢躲开他们的手,嘴里喊着,“不要,不要碰我!”
女生就在一边看着笑,双手抱胸,神情渗人。
“砰——”
忽然,一个篮球砸了过来,砸到那女生的后脑。
“啊!”女生捂着震懵了的脑袋,往后一瞥,“谁他妈的砸我!”
身形颀长的男生,穿得是高中部的校服。
谢则聿脸色淡漠,眼底却压着戾气,他垂眸一瞥,看着纪清欢瑟瑟发抖地缩在墙边,像一只弱小可怜的动物幼崽。
小混混们不认识谢则聿,十分不屑道,“哥们,怎么,你想英雄救美?”
带头的女生倒是害怕地往后躲,但又想着谢则聿和纪清欢的的关系,好像没有帮她的可能。
女生鼓起勇气喊道,“谢少,她姑姑可是破坏你父母的小三。我们这,也算是为你出口气了。”
谢则聿冷嗤一声,“我谢家养的人,轮不到你欺负。”
他缓缓往前走过去,小混混拦在他面前,直接抡起了拳头。
谢则聿眉眼淡定,抬手握住他的拳头,一寸寸用力,几乎要捏碎他的指骨。
小混混们这才发觉低估了这个学生,准备大家一起上。
这时,巷口跑进来几个西装革履的保镖,拿着长棍,气势迫人。
小混混们一看不妙,拔腿就跑。
那几个女生也要跑,被保镖拦了下来。
她们连忙跪下求饶,“谢少,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你放过我们吧。”
谢则聿的目光始终落在纪清欢身上,嗓音冷冽道,“把那几个抓回来,一个都别放过。”
“是。少爷。”
“纪清欢。”
谢则聿站在她面前,沉声道,“脸是哪个打的?”
纪清欢听见他在叫自己,才敢慢慢抬起眼来,和他的眸光交汇。
他的眼神明明很冷,但纪清欢的心里的恐惧却慢慢消失。
她伸手指了指那个女生,指尖颤抖,“她。”
那女生惊慌失措,腿腿都软了,“对不起,对不起,谢少,我以后不敢了。”
谢则聿招了招手,保镖把那个女生拉了起来。
“起来。”谢则聿弯腰将纪清欢拽起来。
让她直视那个女生。
“她打你了,你打回去。”谢则聿站在纪清欢的身后,低声发出指示。
纪清欢扭头看着他,眼底充斥着害怕,“我……”
谢则聿脸色从容,“不知道怎么打?”
“我教你。”
他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说道,“把手举起来,然后用力甩在她脸上。”
“就像她打你那样。”
纪清欢的手悬在空中,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瞳孔里映着女生恐惧的神情。
僵持片刻,纪清欢始终没有打下去。
她缓缓放下手,小声道,“少爷。我不敢打。”
谢则聿冷笑,“真没用。”
他眉眼微凝,吩咐道,“你们几个,回去让父母给你们转学。听见没?”
她们忙不迭的点头,“听见了,听见了。”
保镖一松手,她们就赶紧跑走了。
保镖也先退下。
幽静的巷子里,就只剩下谢则聿和纪清欢。
谢则聿弯腰将纪清欢的书包拎起来。
他嗓音淡淡,“走吧。”
纪清欢却站在原地,脚仿佛钉在了水泥地上一般,无法动弹。
她低垂着脸,泪流满面,小声地抽泣着。
雨水越来越密,和她的眼泪融在一起。
谢则聿黑睫忽闪,将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披在她的身上。
他抬头望着天上的乌云,任由雨水打湿他的脸。
女孩的哭声和雨声混杂在一起,他没有出声安慰,也没有走开。
两人站在雨幕里,就这样静静等着雨停。
–
淋浴头的水倾泻而下。
纪清欢的思绪恍然从往事中拉回,她抚摸着沾满泡沫的手臂,清洗身上的污秽。
白皙的肌肤在热水的浸泡和用力揉搓下都已经变红。
这是她第几次冲洗泡沫,她也不记得了。
浴室外面的人,终于忍不住拍门。
“纪清欢,你是想死在里面吗?”
纪清欢慌乱地关掉水,支支吾吾地应答,“不是……我马上就好……”
这里是谢则聿的住所。
不是上次的天禧。
而是他自己独自居住的,位于市中心的高端住宅区星河湾。
刚刚他把纪清欢抱上车的时候,纪清欢是想回谢家的。
谢则聿嘲弄道,“你想这样回去,然后成为谢家佣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纪清欢被他怼得无话可说,只能乖顺地跟着他来了星河湾。
谢则聿也洗了澡,被污水弄脏的衣服全部丢去了垃圾桶里。
他穿上墨蓝色的丝绸睡衣,袖子叠起,露出一节白皙的腕骨。
他伫立在酒柜前,用心地挑了一瓶86年的红葡萄酒。
玻璃门倒映着他俊秀的脸庞。
他拿起红酒,刚一转身,浴室的门就打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