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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沈珈芙脑子里哐当一下,差点就控制不住地朝祁渊跪下了。

她依旧垂着头,抿了下唇,喉咙有些干涩:“臣女谢陛下夸赞。”

祁渊没有再说话,面上辨不清情绪,说话的是其他人,接二连三纷纷夸赞起沈珈芙的好绣功。

座椅上的兰婕妤瞧着这一幕,心里轻轻冷哼一声,沈珈芙再会讨太后喜欢又如何,还不是不得陛下心意。

待众人都说过话后,皇后笑了笑,话是朝着太后说的:“母后可是高兴了,二姑娘模样性子样样都出挑,还有这么一手好绣功,放眼整个皇城,只怕是不少年轻的公子都要上赶着求娶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后的话一出,底下没人敢应声了。

谁都知道太后把沈二姑娘接进宫里是要做嫔妃的,只是陛下那边一直也没个准话,难不成陛下是不打算要?

太后的神色毫无变化,依旧笑呵呵的,跟皇后一起打趣沈珈芙:“珈芙在哀家身边这么久了,哀家自然要给她选个最好的。”

沈珈芙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她们在打什么哑迷,只能抬起头,适时露出一抹羞涩的笑,不好意思着。

祁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叩着茶盏的盏盖,对皇后和太后两人的话也只字未提。

忽然,盏盖被轻轻推倒,里面的茶汤倾倒出来,沾染上祁渊的手指,洒了些在他身上。

“陛下!”

一点小意外,叫底下的人不禁着急喊道。

祁渊却是不急,他拿出手帕,一点点,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上的水渍,而那条手帕,正是沈珈芙绣的那条。

沈珈芙咽了咽口水,脚下不由得轻轻颤抖起来。

她觉得她实在是不能在帝王手底下侥幸赢一次。

于是,在那边的动静稍过之后,她蓦地出声,带着点勉强和讨饶,对太后撒娇道:“姑母,珈芙就想待在姑母身边。”

太后连声说好,轻轻拍拍沈珈芙的手。

祁渊拿出来的手帕还是叫人注意到了。

皇后看过去一眼,摇摇头笑了:“哪位妹妹给陛下绣的手帕,竟是墨竹。”

寻常绣竹都选青绿色,墨色的竹倒是少见,有几分山水画的境意。

出乎意料,祁渊拿着手帕在掌心,手上随意地轻轻捏了捏,反问皇后:“皇后猜猜看。”

又猜?

皇后一听他这语气,似乎明白了什么,悄无声息地看一眼沈珈芙,遮掩着道:“定是哪位心思巧的妹妹。”

“陛下这衣裳刚刚沾湿了,不若去换一件吧?”皇后接着道。

太后也在一旁接上了话,推了推身边的沈珈芙:“叫珈芙带你过去。”

这一屋子人不算少,偏偏说得上话的也没几个,太后一开口,妃嫔们个个闭上了嘴,一个个只能把视线落到祁渊身上。

沈珈芙被轻轻推着到了祁渊跟前,微微弯着身,唤他:“陛下,臣女带您过去。”

她是站着的,头低下,而祁渊是坐着的,甚至微微抬眸就能瞧见她垂下眼眸中的心虚。

祁渊没有回说什么,他站起了身。

再度跟着沈珈芙去了偏殿房间,一进门,祁渊也不急着换衣裳,身后的门一关,他转过身,沈珈芙跪到了地上。

“臣女知错,还望陛下恕罪。”

认错倒是认得快。

祁渊问她:“沈姑娘犯了什么错。”

他只问沈珈芙犯了什么错,一点要让她起来的意思也没有,她既要跪,那就让她跪。

沈珈芙声音闷闷的,细听还有些不稳,她跪在地上,轻声解释说:“姑母那绣画是臣女绣了几个月才绣成的,陛下那手帕,臣女也废了心思,只是、只是时间短,臣女就绣的稍粗糙些。”

“还望陛下恕罪,臣女知错。”

祁渊听她小心翼翼地说完后还知道抬头看他一眼,这么浅显的小心思,叫他看了都要气笑了。

“你站起来。”

沈珈芙依他所言站起了身,俏生生立在他跟前,有些带怯,连带着站起身时脚也往后缩了一下。

“陛下?”

祁渊居高临下看她,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稍稍伸手,不容抗拒地捏住了沈珈芙的脸。

他的力气不大,似乎还记得上次捏住沈珈芙脸蛋时柔软的触感,他这次放轻了力道。

力道轻下来,沈珈芙抬起脸,眼眸惊颤地看向祁渊,强行镇定,嘴上还在认错。

“臣女当真知错了,还望陛下恕——”

话没说完。

祁渊的手捏上了她纤细的脖颈,只轻轻一握,甚至根本没用力气。

他终于开口:“撒什么谎话呢,真当朕脾气好?”

沈珈芙的话停下,她垂眸,咬了咬唇,长睫像是扑闪的蝶翼,轻悠悠落到了归处。

眼尾沾染了绯色,眼泪珠子也跟着一串串掉下来,偏她憋着声音,呛都呛不出一个字。

祁渊松了手,手帕覆上她的眼,语气缓和了些:“糊弄了朕你还委屈,真该叫母后瞧瞧你这模样。”

沈珈芙被手帕遮住视线,一瞬记起了什么,手茫然地伸着,想去拿下来。

“脏的……”她说的是刚刚沾染了茶水的手帕。

祁渊没搭理,把手帕给她,自己去寻了件衣裳换下。

身后有脚步声,是沈珈芙跟了过来,她已经不哭了,手里攥着手帕,墨竹都要被捏皱了。

“臣女给陛下重新绣一条更好的手帕。”她说。

见祁渊没反应,她又哀求:“定然是最好的,臣女保证,陛下就不要同臣女计较。”

“朕也觉得皇后说得有道理,皇城的俊杰才子不少,沈姑娘若是有什么心思,早日同朕说一说,朕定然成全沈姑娘。”祁渊忽然冷不丁提及这事。

沈珈芙摇头说没有。

“没有什么。”

他非逼着沈珈芙说话。

“臣女没有那种心思。”

沈珈芙大着胆子去看祁渊,刚刚哭红的眼衬得她像只红眼睛的兔子,眼神中总带着绵绵的羞涩情意,又似是害怕他,她放轻了声音,重复说:“臣女没有那种心思。”

祁渊笑了一声,再次觉得有意思。

这是一只装模作样的白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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