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意根本想不通韓煜的腦回路到底是什麼樣的,她氣得說不出話。
指了下韓煜,又順了下胸口,一口氣卡著上不去下不來。
老半天才擠出一個字:“我……”
韓煜認定了腦中的想法,越發偏執地相信著,語速很快地逼問許南意:“他比我有文化你就答應跟他出去玩,我哥也比我有文化,你是不是還想靠著我搭上他?”
韓煜高三輟學,在一次做完後,問她會不會嫌棄他沒有大學文憑。許南意當時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不會。現在又拿這件事出來說,甚至還扯上來她只在新聞裡見過的韓家老大。
韓家老大畢業於QS世界排名前二十的大學,海歸鍍金學歷,一畢業就接管了家裡的企業。海城沒哪個高門貴女不想和他攀上關係。
韓煜討厭處處耀眼的哥哥,極少在她面前提起。
許南意肯定了,韓煜就是瘋了。
見許南意氣得厲害的樣子,韓煜更加篤定,許南意被她戳破了心思:“你果然一直在嫌棄我。”
“韓煜。”許南意站起身,給了他一巴掌,不可理喻地看著他,“你就是個混蛋。”
她要是嫌棄韓煜何必籤協議,她要是嫌棄韓煜,又為什麼要把高中的情誼記到現在。
出去亂搞的是韓煜,把人帶回家裡見家長的也是韓煜,為什麼最後被埋怨的都是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這次是她的錯嗎?不是,是唐科那個畜生的錯。
她是受害人,她不接受受害者有罪論。
她總在受委屈,愛可以讓她容忍韓煜的脾氣,和隨時隨地無理取鬧的吃醋。可愛是有限的,它在今天迎來了枯涸。
許南意不想再和韓煜繼續待下去,在這裡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喘不過氣。
她打完人就要走,卻被韓煜從後面按住肩膀,強硬地壓回沙發上。
韓煜抵了抵火辣辣的臉,認下來:“對,我就是。”
他埋在許南意身上,近乎迷戀地嗅聞她的味道,聲音變得沙啞:“我有沒有告訴你乖一點,你總是不聽話。”
“滾開。”
許南意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鑽出來,深深地傷害到韓煜。
韓煜扯出皮帶,熟練地捆住她的手,不顧許南意的掙扎,將她扛回房間丟在床上,整個人都壓在許南意身上,居高臨下,用命令的語氣通知許南意。
“現在混蛋要幹你,你受著吧,許南意。”
“韓煜。”許南意瘋狂掙扎,被綁住的手很快掙扎到充血,她感受到韓煜脫掉了她的褲子,又來扯她的衣服,一行淚從眼角滑下,“你如果碰我,我們之間就結束了。”
她說:“韓煜,你放過我吧。”
房間裡只剩粗重的喘息聲,韓煜的動作沒再繼續,只是依舊壓在許南意身上。
過了很久,許南意感受到韓煜解開了綁住她的皮帶。
“我不結束。”韓煜揉了揉她充血的地方,“協議三年,少一分一秒都不行。許南意,你別想不要我。”
許南意更深地埋進枕頭裡,眼裡的淚擦乾了,心裡的雨卻沒有停止。
她問:“有意思嗎?”
她變得很脆弱,韓煜看見她的肩膀在不停地抖,他想碰,又怕將許南意刺激得更厲害,手停在半空中,久久沒有落下。
許南意的聲音帶著不明顯的哭腔,她像是累了,連說話也沒什麼力氣:“不是我不要你,是你從來沒要過我,韓煜。”
一把無形的錘子落在韓煜頭上,他睜大了眼睛,眼前迷霧四起。
怎麼會是他不要許南意呢?
他要的啊。
韓煜慌亂地抹了把臉,起身,“你在這兒休息,冷靜夠了,是繼續留下還是離開,都由你選。”
混亂的腳步聲寓意著韓煜的離開,關門聲一響,房間就只剩下許南意。
她蜷縮著抱住自己,在沒開空調的房間感受到刺骨的冷意。
她選的,怎麼樣都是她活該,是她裝瞎,接受不了韓煜早就變了。
許南意沒待多久,穿好衣服收拾好自己,沒和韓煜打招呼,目不斜視,自行離開了別墅。
別墅區不好打車,許南意走了十幾分鍾到地鐵站,想著來都來了,乾脆坐地鐵算了,既省錢又能避免堵車。
海城主城區的地鐵線無論是工作日還是休息日都能把人的靈魂擠出來,滿滿一車廂人在下頭擠,魂在上面飄。
許南意艱難擠上地鐵,後背抵著陌生人的手,左右都擠著別人的肩膀。
滴——
地鐵發出即將關門的警報聲。
一人喊著麻煩讓一下,極限衝進了車廂,以和許南意麵對面的姿勢。
許南意看了眼那張臉,想也不想把腦袋偏開。
“好巧啊。”韓煜緊貼著她,說。
許南意不理他。
“我要出門,車今天限號。”地鐵起步有後坐力,韓煜“好心”扶住許南意的腰,“不是特意來追你。”
許南意依舊不吭聲。
韓煜悻悻閉嘴。
上地鐵的人比下地鐵的人多出不少,沒過兩站,許南意就被擠到了邊邊角角,韓煜站在她前面,兩人近得像要跳貼面禮。
地鐵裡冷氣開得不足,人又多,韓煜的鼻樑上很快浮了層細汗。
許南意抱著胳膊,後腦磕在車廂上,仰頭看他,眸底一片平靜,問他:“何必呢,不嫌擠嗎?”
“還好,以前也不是沒擠過。”韓煜揉揉她的頭,聲音壓低,怕被別人聽去,“覺得不能讓你就這麼走掉。”
韓煜就坐在客廳,腦子裡一遍遍響著“我們結束了”。他看見許南意像逃離火海般毫不留戀地離開,彷彿提前經歷了合約到期後兩人一拍兩散的場景。
那一刻,他沒有心臟病都要因為心臟驟停而住進急症室了。
許南意意味深長地“喔”了一聲,勾唇問:“你不是車限號嗎?怎麼,現在又變成特意來追我的了?”
“……”韓煜的手臂僵了一下,死鴨子嘴硬說,“順便追你。”
“那我不接受。”許南意一巴掌拍開他的手,“豬蹄拿開。”
韓煜的胳膊上立馬多了一個明顯的紅色巴掌印,許南意可能是鐵砂掌第N代傳人。
“好吧。”韓煜弓起背,假借擁擠抱住許南意,表現得彷彿他才是弱勢的一方,“我跟了你一路,怕我不來,你會把氣話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