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完记忆,陆尘让老王头合上了尸袋,跟着队伍抵达,按部就班的掩埋尸体,洗澡换衣去晦气…做完所有的流程后就跟着队伍回到了处里。
回到处里后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樊群龙让他去调查鸡鹅巷一带的算命先生,并给他画了一个符号,交代有关于这个符号的所有信息都要一五一十的带回来。
换上军装,还不等吃口热乎饭,就听得手底下的人汇报,说是装备科的沈从文要找自己去后园下棋。
对此陆尘也不敢耽搁,将军帽挂在架子上喝了口水,就快步往东亭园走去。和上次一样,沈从文已经在亭中心摆好了棋盘。
“上午跑哪去了,怎么人影都见不着。”
沈从文执棋落子,声音微冷。
“跟着运尸队去了一趟坟山。”
“去那做什么?”
“我觉得唐锐利的身上应该还有线索,我想着手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到点什么有用的东西。”
陆尘没有隐瞒,这时候说明情况正好能为后续的立功做一下铺垫。
“哼。”沈从文冷哼一声,“一个死人还有什么好调查的。有关的审问和资料都在情报科手上。这件事,后续的调查跟你就没什么关系,别去白费心思了。”
“当务之急,要紧的是红党!是咱们的春蝉计划,你得把心力放在这上面。”
陆尘颔首:“长官说得是。”
见陆尘态度还不错,外加上他确有重要的事情通知,也就不在这里过多的计较了。
“上面已经知晓此次事件详细的过程,并对你做的工作作出了肯定。”沈从文话音停顿,从怀中掏出了几张怀化银行的当票。
扫了一眼,是四张面额为五十大洋的当票,陆尘把其分开,将其中的两张推了回去。
沈从文心领神会,笑了笑,不着痕迹的将两张当票收进袖子里,然后继续说道,“后续的指示也已经下来了。”
“你要继续配合红党的工作,去巡防营跟谢英才吃饭,当然了,这些都是做给红党看的,安装炸药之类的自然不用做。”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做戏做全套。”
“后续如果还有接头的机会,你就告诉他们,你已经在巡防营布置好了炸药,让他们按照原计划进行即可。”
陆尘插了一句嘴,“长官,我想他们应该是不会来找我接头了。”
说着,他将昨天晚上修改过的老杨的纸条递給了沈从文。
沈从文看到下面的那句 ‘在此之前,务必将一切事宜打点妥善。’后,瞥了一眼陆尘,收起纸条点了点头。
“嗯,看来他们对你还是充分信任的,认为你必然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这个任务。”
昨天老杨给陆尘传递信息的时候,他的暗探也都看到了,并且给沈从文汇报了情况。陆尘也是一点都没有隐瞒,将纸条交了上来。沈从文丝毫没有怀疑纸条上的字迹,他此刻对陆尘也是十足信任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只需要去一趟巡防营,剩下的时间,就待在处内,一直到行动开始。”
“那行动的途中需要我做什么吗?”陆尘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沈从文看了眼陆尘略带惊慌的表情,笑着说道:“放心,上面知道你有几斤几两,不会让你去做危险的事。”
“你要做的很简单,到时间了带着一小队的人去检查党务处的伪装人员。让红党看见你到场,放下戒备,让他们认为计划在顺利进行就行。至于后面,就没你什么事了。”
“会有其他行动组接手,做他们该做的事。”
“行动组?”陆尘听到了华点,“出动了这么多人?”
沈从文笑了一声没有回答,而是用手对着嘴巴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陆尘秒懂,不该问的不问,闭上了嘴。
“可惜偷听心声已经到期了,全身上下就只剩下十七点成长积分,再开启一次偷听心声明显不划算。就算知道了详细情况又能怎么样,他依然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将积分留在关键时刻兑换脚本应急。”
陆尘心中盘算,可哪怕早有预料,在听到特务处居然出动一个行动组后,依旧不免震撼。
要知道特务处里的体系也是按照陆军军队的三三制划分的,一个行动小队有核心成员十数人,外围少说也有二三十号,总得来说光在档的人员都得有四五十号人,而一个行动小组下辖三个行动队和一支组内机动小队,一共加起来起码得有两百号人。
两百训练有素的士兵和军官,手持枪械倾巢而动,这阵仗不可谓不大!
下午,在沈从文的陪同下,两人去了巡防营。
看到陆尘又来了,这次还带来了沈从文,谢英才的第一反应就是顾明泽怕是还不死心,还想着一些有的没的。
一定还有什么事要找他帮忙的,极有可能还是特务处的忙。
可让谢英才没想到的是,两人居然还真就只是过来叙旧单纯喝酒吃饭的,什么正事都没提,一直喝到申时才回去。
这也是让谢英才着实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了,送别二人的时候还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
时间,终于还是来到了红党行动的这个夜晚。
晚八点(戌时),东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肃杀之气,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星辰也隐匿了踪迹,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
“咯吱咯吱…”街巷间,挂着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而扭曲的影子,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诡谲与不安。
登登登…
不多时,寂寥的街道上传来了马车的声响,是一支货队正向着城门口靠近。
两旁的房屋此时都是紧闭的,但屋后是紧贴着窗户埋伏着的特务,石桥下、柳树底,船坞上,站着作业的务工和喊卖的商贩,路边依稀有成群的百姓在闲聊下棋。
乔装打扮的老杨坐在一辆货车上,身旁有两个‘伙夫’,大伙都看出了周边的环境的不对劲,但都没有开口,保持着沉默,只有马车滚地铁蹄踏地的噔噔声。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冲跑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