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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它运行的基本规律和逻辑顺序。

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变化。

乔桥是变量,身躯里承载着十年后的灵魂,她所作所为,都与起初的自己并不相同。

她选择了另一条路,却在路的尽头,再度遇见了本不该相遇的沈淮序。

是源于蝴蝶效应吗?

她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即使是尚未有联系的人,也隐隐受到影响。

还是既定的事实难以更改,无论做什么,历史的车轮终究会沿着原先的轨道行进。

乔桥不知道。

她也没有时间去想。

再次直视着沈淮序的眼睛,乔桥瞳孔紧缩,连呼吸也慢了几分。

这个年纪的沈淮序,与青年时别无二致,乔桥本以为他会稚嫩些,只是现在发现,他眉梢眼角,周身气度,都露着上位者的气息。

只是唇角依旧带着些许伤。

那点血色却给沈淮序平添了几分血性和锋利。

他站在那里,乔桥甚至开始恍惚。

沈淮序原来这个年纪,就已经长成了这般模样。

她有些慌地垂下眼睛,打开喝了一半的橙汁,仰头灌了几口,掩饰着慌乱,然后尽力保持冷静,像是绝对的陌生人一般,缓缓离开。

乔桥回家的路,没有办法避开沈淮序,她只能放轻了呼吸,慢慢走着。

逐渐靠近沈淮序,乔桥的心跳动地格外快,砰砰砰的,像是在胸腔中撞击血肉壁。

酸涩的液体蔓延到乔桥全身。

直到将要擦身的瞬间,沈淮序微微侧身,喑哑的声音落在乔桥耳边。

“劳驾。”

“请问附近有医院吗?”

乔桥停住脚步,她不能对沈淮序置之不理,这样太刻意,毕竟他们以后会成为同学。

她缓缓转过身,看了眼沈淮序的眼睛,又把视线落在他唇角,还有泛着血迹的手臂上。

乔桥指了下前面的路口,“前面路口直行,下一个路口左转,大概一百米就有一家医院。”

她语速比平时稍快,看起来像是有些害怕,可只有乔桥自己知道,她不是害怕,而是慌张。

也是担忧和无措。

记忆里沈淮序似乎没有受这么重的伤。

这次他手臂上都是流下的血迹。

更别提看不见的部位,又受了多重的伤。

沈淮序看着她的眼睛,靠得这么近,乔桥才发现,沈淮序眼尾格外泛红,大概是在忍着疼痛。

她轻轻皱眉,忍不住开口:“你快去吧。”

沈淮序格外缓慢地点了点头。

乔桥握紧手心,指甲深陷,她用这样的疼痛逼迫自己离开,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心软。

沈淮序自己也可以去医院,自己去了只会走上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路,不能去,不能心软,也不能犹豫。

她缓缓转过身,强迫自己不再看沈淮序,然后离开。

沈淮序依旧站在原先的位置。

他靠在墙上,紧紧盯着乔桥的背影。

眼眸一点点深红,手臂割裂的伤口泛着刺痛,沈淮序眼眶格外酸涩,逐渐湿润、模糊。

乔乔。

还是一样的狠心啊。

见到他受伤流血,也还是能一个人离开。

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什么也抓不住。

心底每一寸情绪都在叫嚣着毁灭,血液撕扯着神经,沈淮序闭了闭眼。

近乎是自残着逼迫自己冷静。

这才是第一面。

沈淮序告诉自己,不能吓到她。

失而复得,他绝不能走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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