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查抄了万家牙行?!”
陈万年从吏员口中闻此消息,心下一惊。
作为兵部兵曹,他倒也听说过一些自己顶头上司,兵部尚书秦飞鸿的事情。
譬如,秦飞鸿就与这家万家牙行关系匪浅。
因此,陈万年心中不禁升起些许小心思。
他当即火速赶赴现场,以兵部之名责令赶来的五城兵马司副指挥司听其调遣。
那副指挥司哪敢不从,单是陈万年言语中暗示,他是受了兵部尚书秦飞鸿之命前来,便已足够。
有了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协助,陈万年胆气都壮了不少。
他挥手呵斥围观百姓退散,随即一马当先闯入现场,高呼一声:
“莫要放走了行凶歹人,速将这些自称为锦衣卫的狂徒都给本官抓起来!”
然而,一声令下,却见五城兵马司的兵丁面面相觑,踌躇不前。
开玩笑。
他们可是亲眼目睹过锦衣卫如何炮制企图反抗的白莲教教众。
而且,五城兵马司的兵丁不乏眼尖之人。
虽不知白莲教众的真实身份,但也看得出这些人都有武修傍身,并且境界不低。
放在五城兵马司中,每个至少也能担任统管百人的小校之职。
然而呢?
他们在这些锦衣卫面前,却如同待宰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让自己等人上去,岂不是白白送死?
陈万年不知五城兵马司兵丁心中所想,在他看来是己方这边人多势众,足以震慑这些狂妄之徒。
更何况,五城兵马司乃是朝廷正统机构。
这些自号锦衣卫的狂徒即便再胆大妄为,难道真敢向朝廷拔刀不成?
若真如此,那就成了造反!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陈万年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只见五城兵马司的兵丁们仿若未闻,愣是没人敢上前一步。
而锦衣卫则自顾自地查抄证据,将生擒的白莲教教众一一带走。
这一幕,看得陈万年额头青筋暴起,鼻子都险些气歪了。
“你等都失聪了吗?!”
陈万年举着马鞭,将矛头指向身边的五城兵马司副指挥司。
正所谓夹在中间,两头受气。
兵部他得罪不起,而眼前这些身穿飞鱼服,背景定然滔天的锦衣卫,他同样招惹不起!
一番权衡下,这位副指挥司咽了口唾沫,心里一横。
只瞧他壮着胆子,领着兵丁上前。
就在陈万年以为他要领着兵丁擒下这些凶人时,却见副指挥司朝神情漠然的陆炳鞠身施礼道:
“在下五城兵马司副指挥司程横,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其语气恭敬,脸色和气。
这哪里是抓捕歹人,反倒像是在跟上官禀报情况。
“陆炳。”
陆炳侧目打量了一眼这自称程横的五城兵马司副指挥司。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对方态度这么好,陆炳也不好发作。
“原来是陆兄,幸会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