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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半小时后!

抢救室的门突然打开了,秦毅立即站直了身体,他的眼神追逐着每一个出入的护士,希望从他们脸上得到一丝情况。

当他看见我走出来,他几乎是一瞬间冲了上来。

「情况怎样?」他直截了当的口吻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摘下口罩,深吸一口气,「暂时稳定了,但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很关键。」

秦毅又看着苏韵多问了一句:“有把握吗?”

“放心。”

苏韵微微点头,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转身回到手术室!

“准备止血。”

灯光焦点下,我俯瞰着伤口,手中的镊子如同笔尖,在生命的细纹间游走,摘除一片又一片刻在他人生命卷轴上的险恶玩意儿。

剔透的玻璃如同冰冷积雪,在我的指尖融化,化为平安与希瑞。

「苏医生,还有一小块,左侧二点钟方向。」助手的声音切入我的耳膜,那里有着我无法忽视的责任和信任。

「嗯,我看到了。」声音中的我平静如水,却不免心底泛起细小的涟漪。

温和的吸气,轻轻的呼出,那块小小的玻璃渣在我的操作下如同雨后彩虹般渐渐露出本色,继而被我清除。

刚从手术室走出,满头大汗地我披着手术服。

在所有焦急眼神的期盼下,我的声音仿佛承载着所有的重量,声音虽略显沙哑,但每个字都清晰、坚定:「不用担心,手术很成功,患者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气氛中紧张的弦瞬间松动,几个官兵仿佛抽离了所有力气,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秦毅的瞳孔里闪烁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温柔,一抹微笑在他那经历过风霜的脸上展开,他向前迈了一步,「谢谢你,苏医生。」

我点了点头,光是这么简单的动作,却觉得所有的疲惫都在这刻凝固了。

我轻声道:「等他醒来,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如果你们有时间,可以留下来等等。」

我撑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摇晃地穿过医院的长廊。

但此刻,我连笑脸都提不起来,身体里好像被抽干了力气。

掠过墙面,指尖微微颤抖。

不远处,护士站的电话铃声此起彼伏,护士们忙碌的脚步在走廊里留下匆匆的回响。

我却只想找个角落休息,哪怕只是五分钟。

「韵韵,中午不吃点儿什么吗?」一个温柔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步伐。

「没胃口。」我尽力挤出声音,尽管我知道自己需要补充力量。

「那好吧!我去吃饭啦!」他她依旧笑着。

我的眼皮沉重得像是铅块儿,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我记起办公室里还有一堆医疗报告需要我查验。

医院的走廊在午后显得格外安静,我拉了拉自己稍显凌乱的白大褂,缓缓向电梯走去。

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每一步都像是在提醒我一天还没结束。

我正要按下电梯的按钮,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心脏不自觉地紧了一下,我转身,只见那位消防员祁征,步履匆匆向我走来。

「那位消防员已经送去住院部了,你跟着我干嘛?”」我试图聚焦在眼前的对话,而忽略自己身体的沉重。

就在我们俩的对话即将延续时,电梯’嘀’的一声,门缓缓开了。

我一个踉跄,身体失去重心,视线开始模糊。

「苏韵!」祁征惊呼的声音是我最后听到的声音。

下一刻,我只感到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紧紧地环绕着我,我的所有感觉都开始迅速消失,直到一切都沉入了黑暗。

在我意识逐渐模糊的那瞬间,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我知道,祁征的手臂给了我依靠,他的担忧和不安全势折射在他那焦急的语气中。

电梯内剩下的,是我逐渐淡去的意识与祁征焦急犹存的呼唤声…

白色的天花板逐渐从朦胧中显现出清晰的轮廓,我感受到一阵冷冽且刺骨的医用消毒液味道,扑鼻而来,我勉强睁开了眼睑。躺在这张熟悉又陌生的单人床上,昏暗的病房内,我的心感到一阵失重,就好像被迫摆脱了某种常态。

「苏韵,你醒了?量下体温。」祁征,他的声音就像是暖流,流遍我冰冷的四肢百骸。我转过头,就看到他站在床边,手里递过来的是一支温度计,那眼神认真又温柔,仿佛冬日暖阳透过云层,点亮我灰暗的心房。

我接过温度计,嘴角的微笑却止不住地上扬。「祁征,谢谢!」

我点点头,心里却已是暗潮汹涌。我不停告诫自己,要理智,但那个执拗的声音已经无法抑制:这次康复后,我不仅要以满血复活的姿态回归工作岗位,更要寻找机会,让祁征感受到我对他的独特情感。

量完体温,37.5℃,微热还未退尽。我递回温度计,我们的手指在半空轻轻触碰,一瞬间的触电感让我脸颊泛红。他似乎没有察觉,只是注视着温度计,眉头微微皱起。「还要好好休息,别急着想着工作,我先走了。待会儿我让护士过来再看看你。」

我点点头,不忍他为我分心。看着他迅速转身离开,病房的门轻轻关闭,留下一阵飘摇的康乃馨香氛与凝固的空气。

看着他的背影,想那个曾让我心底泛起涟漪的男人,穿着一身深蓝色西服,看起来权势满满,却与曾经大学里那个温柔细心的青涩少年有着天壤之别。

我的心在慌乱中透出一抹苦涩,那些被时间磨损的记忆如今只能在叹息中轻声浅吟。

我突然回忆起那个大学时期的病榻旁,他耐心守护的身影,对照着如今,他在公司同样忙碌且冷酷的背影,那份昔日的温暖不过如远方弥漫的云烟。

「苏医生,您醒了?」小陈护士轻声走进来,步履轻盈,仿佛怕惊扰了房间的安静。

苏韵微微点头,嗓音因长时间未开口而显得有些嘶哑:「那个消防员…他现在怎么样了?」

小陈停下整理床边器材的动作,转身笑道:「苏医生,您真是太有心了。霍主任已经处理得妥妥贴贴的,那位消防员已经脱离危险了,您可以放心。」

苏韵听后,眉头轻轻舒展,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安慰。她尝试坐起身,却发现身体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虚弱。「我只是稍稍用力过猛…」

小陈连忙上前支撑,轻斥道:「苏医生,您可别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啊。昨晚您累倒在手术室,我们都被吓坏了。您可得好好休息,给自己一点时间。」

“嗯”

“哦,对了。苏医生,你朋友帮你打饭去了。”

“我朋友。”

“对啊”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快步向我走来,手里还托着一个精致的饭盒。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那不是别人,正是——祁征。

他的眉目之间透露着紧急,但当他走到我面前,眼神却柔和下来。他轻声道:「听护士说你今天一直在忙,没时间吃饭。我就去食堂帮你带了点清淡的,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我愣住了,心跳加速,紧张得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为什么?」我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的语气问道。

他眼底闪过一丝温柔,但很快恢复了平常的冷漠,「这没什么,别多想,快吃吧。」

我接过饭盒,心里满是暖意。但在这一刻,我的心情复杂到无法用言语描述。喜欢一个人,原来可以这么甜蜜,即使是这么小的一件事,也足以让我感到幸福。

「谢谢你,祁征。」我咬咬唇,轻声说道。

他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继续忙碌去了。

苏韵手中捧着白粥冒着热气,夹杂着一丝丝清香扑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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