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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作者是秋霜雪的经典佳作《18世纪加勒比海侠风云》 火爆上线,是一本海岛类型的小说,主角是克劳阿尔弗雷德。书中主要讲述了:银港的码头区正在经历三十年不遇的高温,这里没有上城区的绿树成荫,也没有下城区那紧密排列的红砖房,这里只有矮矮的、分散的小木屋,唯有海风能带给劳碌的人们一丝徒劳的安慰。但劳工们还能用谎言来麻痹自己:“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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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世纪加勒比海侠风云》 免费试读

银港的码头区正在经历三十年不遇的高温,这里没有上城区的绿树成荫,也没有下城区那紧密排列的红砖房,这里只有矮矮的、分散的小木屋,唯有海风能带给劳碌的人们一丝徒劳的安慰。但劳工们还能用谎言来麻痹自己:“既然天气热得令人沮丧,那就去赚更多的钱财,以此提振精神,愉悦身心。”之所以说这是谎言,是因为在精明的富商与贵族所把持的文明秩序里,普通人并不能因为遭受苦难而赚到更多的钱。

但是码头区,或者说整个西印度群岛的人们就是抱定了这样的信条。他们不论肤色,不分国籍,每天只为赚钱奔波劳苦,除此之外的事情一概不理。在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正式结束后的第二年,新大陆的商运热情水涨船高,黄金白银的流转速度比洋流还快。从古巴到佛罗里达,从伊斯帕尼奥拉到牙买加,所有人都在这股海商巨浪中狂欢不止。

只是热闹并不能代表繁荣。贸易撑破了商人的钱袋,却无法使大多数人的生存得到保障。没有土地的贫民们,只能在码头或种植园里变卖体力。终日忙碌的搬运工们,每个月大概也只能赚到一几尼的样子。但即使是这点残羹剩饭,也能吸引了大批工人前来。码头区被称为“热情之地”便是这个道理,这里的人们没有抱怨的余裕,仅仅只是活着,他们便已精疲力尽了。也因此,对于这些好不容易赚到的糊口小钱,他们很少存起来,往往当天晚上便在酒馆或某个女人的怀中挥霍一空。

而对于海港城市而言,除了气候以外,还有另一样更危险的事物正在挑战这世界的规则,那便是海盗。自安妮女王驾崩后,皇家海军便逐渐失去了对那些如同老鼠般遍布海洋的私掠船的控制。战争结束后,许多水手失去了赚快钱的渠道,索性抛弃了合法的外衣,加入了海盗这一古老的行业。这是海盗的黄金时代,飘扬的黑旗在公海掀起阵阵腥风血雨(但如果海盗升的不是黑旗,那这血雨将会更加浓烈……),出海的商队损失惨重,镇守海港的各国海军皆颜面尽失。海盗们甚是嚣张,甚至成立了海上堡垒或海盗共和国之类的组织。他们已经霸占了大片的海域,随时准备侵犯过往船只。他们永远是醉醺醺的,并且总是在歌颂亨利·埃弗里的传奇事迹。

外有海盗及诸国威胁,内有层次分明的富人与穷人。即便是热情似火的银港,当矛盾充斥城市每一个角落的时候,所有人就都必须谨言慎行,在提心吊胆中祈祷着日出日落了。而如果有人胆敢口出狂言,或者试图议论时局或总督府中的奢靡景象,那他不是喝醉了,就是在喝醉的路上。这便是问题所在,码头区本是个十分卑微朴实的地方,但只要海风酒馆依然按时缴纳税款与贡赋,那麻烦便不会放过可怜的人们。

祸从口出,这或许已经快成为人类的原罪了。但要从中谋求利益,海风酒馆的老板还得修炼一套筛选情报的招数。这些不知好歹的贱民总是仗着酒劲说一些盲目的、全无逻辑的话语,而这些话又总是会随着天气、公海局势和市长大人当天衣服的颜色而改变。许多话根本于赚钱无益,犯不着对其多加评判。对于这些人,老板只求他们肯为那些掺了水的酒买单,这便足够了。与银港的其他人一样,老板一门心思只在赚钱,从来不论高贵或是卑微,于他,于顾客都是如此。

不过,比起甄别情报,分辨这些口无遮拦的家伙们的身份则更为重要。如果对方只是带着有趣消息的地痞流氓,那老板便会积极履行模范公民的义务,为杜绝一切罪恶的苗头,他不惜施行偷听的行径,然后把情报交给卫兵。一般来说,这样做能令老板得到一笔不算多的赏金,有时候还会捎上一枚铜制的奖章。虽然他实在不忍看到那些犯了小罪的人被用九尾猫狠抽的场景,可酷刑又不是他定的,自然也不应该怪罪到他头上。

而对另一些人,即使他们在密谋叛变或谋杀,老板也会吹着轻快的口哨,假装自己没有听见。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在银港这种道德沦丧的地方,绝对不可以去检举真正的恶棍——哪怕他们此时就坐在酒馆里最显眼的位置,聊着那些最为无耻的勾当。

这是三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脸上、身上都沾着好几天前的泥渍——这是一种姿态,在某种程度上表明了他们的立场——其中红发的男人神态轻松,另一个小眼睛的男人则面色阴沉,他偶尔鬼鬼祟祟地朝周围望上一圈,就像担心他们还不够显眼似的。

他们是银港公会的人,是游走于法律边缘,却与权威纠缠不清的人。

小眼睛的男人拍了下桌子,说道:“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我们是在浪费时间!”

“我们必须等耶米尔来,这是在核对情报,做行动最后的准备!”说话的是红发男人,他正是机智的克劳。此时,他正翘着二郎腿,用一只手小心地粘上颜料,然后往头上抹——这是一种印第安人用于涂抹纹饰的颜料,欧洲人到了这边,便把它用到了染发、染布、染房子的外墙上。但克劳这样做不是为了美观,反而是为了使他的红发稍微黯淡些,不要太过显眼。

“埃里克,那通活计怎么样?我想你应该赚了不少吧。”他转头问第三个人,那是三人中最壮实、最豪爽,也最单纯的一位,有着扁平的鼻梁及一头夹带些许白丝的棕色头发。

“别提了。”他夸张地甩了下手臂,就好像克劳提到了什么晦气的东西一样。“现在的工程越来越难做了,就算是波叔亲自出面承包的也一样。你瞧瞧银港的这些官员,他们整日花天酒地,到了要紧关头才晓得做点事情。我听说伦敦有军官一时兴起,想来视察牙买加的防务,所以他们就要我们尽快完工……”

“有必要这么赶吗?伦敦的军官又不可能马上飞到加勒比海来。”

“那些官员们可不这么想,大概是因为在军官视察以前,牙买加的总督还有银港的市长都还先来检查一遍……他们要先挺过这些早到的,然后才有时间慢慢对付晚到的。总之,我们的官老爷们直接对波叔说,要在一周内起十三座房子。”

克劳吹了声口哨。一周十三座房子,这大概又要破记录了吧。不用说,它们一定会被要求安置在码头通往下城区最显眼的路旁,那鳞次栉比的样子最受官员们的喜爱。公会每年都会承接这种面子工程。他们有快速起楼的技艺,能在房子的表皮上下足功夫,再用机关加固内部,即使历经风雨也能岿然不动。当然,这样的房子是不能住人的,它们在完成接待贵宾的使命后必须得即刻拆除,绝不能流向市面,这是公会的底线。不过,有些官员会觉得这是公会在确保需求侧始终处于有利于他们的状态。

克劳是幼时加入银港公会的,他曾经受到了波叔的许多照顾,现在自然死心塌地地追随他。也正因如此,克劳不可能对表面房的工程心存好感。而他又比较机灵,所以遇到这类活计,一般都会让给埃里克去干。

“活是干完了,但兄弟们大半条命都没了。有时候我也会觉得,与我们的付出相比,那些官员们给的未免有点少了。”埃里克抱怨个没完,克劳则在一旁敷衍地应和。

这激怒了小眼睛的男人,他一点也不关心那些“兄弟们”的利益,只在乎现场这两人的状态。如此散漫安逸的态度不是他想看到的。

“你们应该知道,如果那小子被逮到了,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他挤眉弄眼地说,这是一个坏习惯,每当他着急的时候就会这样做。

“耶米尔不会失手的。”红发的克劳坚持地说道,但心里也有一些焦虑,他拿起酒杯,掩饰性地嘬了一口。

“每个人都有失手的时候,耶米尔当然会失败,就连你也遭殃过不少次,克劳!这次的行动事关公会的利益,可你们却一直在这里闲话家常!”小眼睛的男人气呼呼地说,他向来是个心胸狭窄的家伙,所以这些声音听起来好似老鼠在叽叽喳喳。

“笑话!”克劳冷笑一声。“与游手好闲的你不一样,这次的行动我想了很久,只要情报准确,就一定没有失手的可能!那么,鼠眼,你能保证你给的情报就一定准确吗?如果你已经圆满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又为何总要埋怨别人?难道你觉得这次行动会泡汤?”

名叫鼠眼的男人怪叫一声,当即站起身来就要开干,但他看到埃里克的脸色,便默默坐了下来。

“克劳。”埃里克郑重其事地说,“我绝对相信你的判断,但是……这个计划非常冒险,的确不是十拿九稳的,如果出了什么状况,记得还是保命要紧。”

“放心吧,埃里克,我有信心。”红发的克劳瞟了下鼠眼说道。“我的行动会失利,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某些人没有履行他的职责——我们很快便会知道了。”

“胡说!他在为自己将来的失败找借口!这红毛猴子可没因少失手而进监狱吃牢饭呢!”鼠眼说道。他脸色发绿,病恹恹的样子像是吃了发霉的食物。

克劳的忍耐超过了极限,他破口大骂:“那叫看守所,不是监狱,你这白痴。”

他说的是实话,监狱确实不是小角色都能去的地方,但进看守所就简单多了。你只需当街把看不顺眼的人暴打一顿,便能免费领取一张看守所两日游的门票。虽然这两个地方在职能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克劳有身为公会成员的自觉,游走于法律边缘并不等同于背离法律,他是不会轻易让自己进监狱的。

“行了,别吵了!我觉得保险起见,就让我们再把情报捋一遍,大家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风险。”埃里克说道。

“我们……我们没有时间了。但是如果你们执意如此……”鼠眼憋着怒火说,“好吧,我当然可以给你们再捋一遍这个破事。”

“那是三天前的晚上,我照例去波叔那儿汇报事务,在回来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口袋里多了一份文字……那一定是波叔收集到的情报,极有可能已经是废案了,上面写着有一群‘可疑人物’正在银港到处晃悠……”

“我警告你最后一次,以后不准偷波叔的东西。”埃里克咬牙切齿地说。

“……重点是,那上面的消息与我后来在这酒馆里的见闻相吻合……那是两天前的晚上,我在这里打探消息,正好看到了那些‘可疑人物’。”

鼠眼顿了顿,开始慢慢悠悠地喝起酒来,如果这是他第一次描述,那这姿态一定会吊足人们的胃口。只可惜,他这套把戏已经用过几次了,现在只会叫人感到不耐烦。见没人理睬,他暗骂了一句,接着说道:

“我请他们喝酒,指望能套出点情报。果不其然,他们来到此地,是为了一个宝物。”

“是的,你说过许多遍了。”克劳插嘴打断了鼠眼,瞬间打断了这种冗长描述的神秘感。“他们知道下城区的那位富商巴德老爷,最近得了件‘价值连城’的宝物。于是他们来到此处,想要一睹宝物的风采。”

“哈,那可得先问问银港的地头蛇——也就是我们——同意不同意了。”鼠眼得意地说。“事实上,他们都是道上的人,也的确不满足于只看看而已。于是便有了这次合作。”

“最大的问题在于,这是你擅自做主揽下的活,没有经过波叔同意。”埃里克摇了摇头,“这是不妥的。”

鼠眼没有理他,“现在,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们为我提供了一个情报,那便是巴德老爷要在近期举办展览晚宴,邀请他认识的或不认识的朋友们,一同欣赏他从世界各地带来的奇珍异宝。”

“这不合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克劳问道,这便是他一直纠结的问题,也是他派出耶米尔去核对情报的原因。要知道,银港从来不缺饥饿的目光和杀人越货的觉悟,在这里暴露家底,无疑是自寻死路。

“有钱人的想法,不是你这穷酸货可以想象的……要知道,那些客人们原本打算直接冲入会场,抢了宝物就走,是我阻止了他们。在公会的地盘,当然得由我们这些公会的人说了算。”

埃里克点了点头,“但我们必须掌握好分寸,得知道什么能拿什么不能拿,不可给公会抹黑。”

“这是当然,我就不信巴德老爷的那些奇珍异宝全都有合法的登记记录。像这个‘宝物’更不可能。”

“宝物到底是什么?”埃里克追问道。

“据他们说,是一枚‘金币’,我放出的一些小孩也证实了确有这个传言。它一定有着非凡的纪念价值,不然绝不可能被富商视为珍宝。而就在我们在这里磨磨蹭蹭的时候,那些客人正在为我们准备马车——你敢相信吗,咱们竟然也能用上马车!这多亏了我的强硬态度,没有这些东西,他们就别想看到那宝物一眼。”

“鼠眼。你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却出言威胁?”克劳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我看不出他们?呸!”鼠眼啐了一口。“自打那伙人走进酒馆的大门,我就猜得七七八八了。他们是常年游走在海上的坏家伙,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恶心的咸味。”

“你是说……他们是海盗?”埃里克有些惊恐,“你怎么不早说呢,我们是要和那帮坏东西打交道吗?”

“放宽心,埃里克,海盗在陆地上没有威胁。更何况,近期伦敦的代表要来,现在全城戒严,可怜的卫兵们每天都在太阳底下养痱子呢。他们不敢闹出什么大的动静来。”鼠眼说着,又瞪了克劳一眼。“比起其他人,我反倒更怀疑我知根知底的家伙。克劳,你说要混进巴德老爷的宴会,你确定自己有这个本事偷到宝物?”

“我和你不一样,我有脑子。”克劳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头。

“你看到了吧,埃里克,看看他的态度。等他被抓住进了监狱,肯定会把咱们全都供出来,连累公会和他一起遭殃!”

“鼠眼,你忘了公会的宗旨了吗!”埃里克厉声责备道。“你、我还有克劳,我们都是兄弟,不应该互相攻击。记住,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这不仅仅只是口号,而是公会的意志体现。就像前两天,克劳干了笔十英镑的买卖,但在请完大伙喝酒后,他还是会把剩下的钱都交给埃里克,后者再将其转交给波叔的会计师。

“现在是最艰难的时刻,我们要相信彼此,才能共渡难关。”埃里克沉重地说。

克劳知道他的意思。公会不是慈善组织,需要成员们各自出力讨活。这个古老而庞大的组织,伴随着英国的扩张,逐渐遍布到世界各地,其势力盘根错节,渗透各地政要与乡野民间。可以说,它是另一种形式的日不落帝国,在黑暗中匍匐,填补光鲜人性的缝隙。自罗亚尔港大地震后,牙买加的公会事务便转移到了银港,但由于战争与海盗的关系,银港公会的事务流年不利,如今灰色地带的生意已经很难养活大规模的组织了。克劳他们之所以要铤而走险干这一票生意,也是为了能让公会脱离财政窘况。

他们没有注意到,就在这时,酒馆的大门轻轻被推开了。一个男孩的头小心地从外面探进来,那略带病态的脸上满是疲惫,眼神中却看不到半点怠慢。他的衣服很是破旧,肩膀的部位破了一个洞,露出营养不良的皮包骨,而马裤的裤脚则是被人为撕烂的——这显然是从码头上捡来的大人的东西,只为了适应小孩的身形而做了适当的“裁剪”。男孩谨慎走了进来,搜寻着要找的人。他脸上脏兮兮的,卷起来的金发上黏着不少脏东西,拉帮结派般成了一撮撮独立的山头,最前面那撮金毛顺着额头往下垂,在他转头的时候会恰好遮住一只眼睛,于是男孩用力将那撮金毛往上吹起,并趁着视野开明的时候继续观察。

“找到了!”他自言自语,朝克劳他们跑来。

“你这该死的小混蛋迟到了!”还没等小耶米尔靠近,鼠眼便劈头盖脸地骂了起来。然而,鉴于他在公会中糟糕的人缘,并没有太多人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哪怕大小算得上是个干部。

“耶米尔,情况怎么样?”克劳急忙问道,与他表现出来的从容不一样,他必须确保现场状况符合情报,毕竟——正如鼠眼和埃里克所说——这事关集体利益和他自身的安危。

“那边的确有场宴会,就在今晚。”耶米尔说,“卡斯帕尔今天在下城区做小工,他也偷听到了巴德老爷的事情。似乎,那老头请了不少有钱人,要开一个珍宝拍卖会。”

“拍卖……这与你的情报不一样。”克劳皱着眉,转向鼠眼。现在,他倒是知道为何鼠眼对耶米尔的到来如此抵触了。

“有什么差别吗?展览,或是拍卖,不都是一帮有钱人聚在一起玩乐?”

“当然有差别,你这白痴!如果是展览,我们便可以假装是对艺术有兴趣的绅士,这样就能混进去了。但是拍卖会是要抵押物的,没钱的人根本混不进去。妈的!你是怎么收集情报的?”

“如果我能取到完全精准的情报,那还需要你出马?”鼠眼嘲讽道。

“然而你连一个做小工的孩子都不如,你这废物。”

二人剑拔弩张,埃里克厉声制止了冲突。

“够了,现在不是搞内讧的时候。克劳,现在这生意还能做吗?”

鼠眼瞪着克劳,那眼神中满是鄙夷,却又很不情愿地透出一些乞求。克劳满意地看着他,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鼠眼,记住把车子备好。”他简单地说道,“替你这个废物擦屁股的事情,我已经干得太多了。我会搞定这笔生意的,但是你别想就这么算了。”

小说《18世纪加勒比海侠风云》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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