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侯爷,小姐喊你去吃药》推荐大家一读,这本小说的作者是池小诗,主角是皇甫灏龙临春李新月李素琴。主要讲述了:“施粥啦!官府施粥啦——”“崇恩门有人施粥啦——”一大早的,金陵城城门大开,崇恩门人声鼎沸,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人们奔走相告,扯开嗓子雷声大喊。城门下,支起几十余个大锅,一个个盆子大的大铁锅架在炉子上…
《侯爷,小姐喊你去吃药》精彩章节试读
第29章
“施粥啦!官府施粥啦——”
“崇恩门有人施粥啦——”
一大早的,金陵城城门大开,崇恩门人声鼎沸,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人们奔走相告,扯开嗓子雷声大喊。
城门下,支起几十余个大锅,一个个盆子大的大铁锅架在炉子上,里面咕噜咕噜的滚着白米粥,在寒风雪地里,飘起的烟雾浓得几乎把巍峨的城墙都遮挡住了。
米粥飘香十里。
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在大锅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人虽多,井然有序,得益于四处维持秩序的官兵。
朝廷赈灾的银钱一到,皇甫灏就和李宗肃等人商议了接济难民的方法,并且用了短短几天就筹备妥当。官府在崇恩门搭建帐篷,用作临时庇护所,安置涌入的流民,连计划续施粥布药四月,直到开春,让流民安然度过这个冬天。
“原来真有那么多难民……”
之前因为难民太多,城门一直管控严谨, 现在一放开管控,城外的流民全涌入,看数量,已经是远不止金陵地区的流民。
这一大群黑压压的头颅着实震撼了李新月。
“……乱世人不如太平狗。”
崇恩门上是城墙正楼,比不上皇城的巍峨壮观,可也是个二层重檐的磅礴建筑,所幸几年前的战火没有对京城造成太大的破坏,城墙完整崭新。
站在回廊上,李新月一大早就把龙临春挖起来看热闹。可是看着这黑压压的人群,李新月此时心里颇不是滋味。龙临春以手搭在眉上,眺望地下人群。
“这些人啊,已经比以前幸运了。前朝哀帝的时候,更惨,连年天灾人祸,别说官府没有放粮,但凡遇到流民,一律驱赶甚至虐杀,哀鸿遍野。哀帝三年,江南干旱,流民涌入淮阴,淮阴节度使,容纳了这些流民,结果相关人等都被昏君判了个违抗圣意的罪名,被逼得没办法,皇甫家才揭竿起义的。”
“那时大少和二少才是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一朝风云变幻,就要拿刀上战场了,这一仗,一打就是六年。”
讲起往事,龙临春也不胜唏嘘。
李新月:“……在乱世里,都很难啊。”
赈灾由武安侯主导,其他人要听他调度。精打细算要用多少米粮,估算需要多少人手,场地怎么布置,军备怎么调度,凡此种种,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心血才理出个头绪来,皇甫灏这些天除了休息,只要人事醒着的,就要不停琢磨。
这养伤养得不可开交。
龙临春:“怎么样?救苦救难的神医菩萨要去普渡众生了吗?”
这些难民面黄肌瘦,除了是饿出来的,不少都是病残,特别是老人小孩。所以在广场上也搭了医帐,调动了所有军医和城中的郎中义诊赠药。
“对啊,我答应郁太医的,我就来帮个忙。”她只是上城楼来两眼,一会儿就要到医帐里给病人看诊了。
龙家兄弟千叮万嘱李新月不要招摇,要做村姑打扮,还要戴好面纱,免得有人见色起意。
“……你脸上的是什么玩意儿?”龙临春见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方奇奇怪怪的面罩戴上,形状奇怪,针脚奇差,把鼻子脸蛋都捂了个严实。
同时,也把人捂了个奇丑。
“这是口罩。算了,就是面罩,防治疾病传染。”
郁太医留在随园,接手了皇甫灏这个病患,她闲来无事,继续去军医那里上下课,看看病患,已经算是半个军医了。
李新月和龙临春走下城楼,春樱小声惊呼道:“小姐,你看,是李小姐。”
施粥的人多数是官府派出的,还有犒军的随行人员,清一色男人,而其中一个小身影就显得十分突兀。
李素琴一身鹅黄高腰襦裙,披着名贵的貂毛披风,在人群的最前面,正帮忙布施。
“……”大冬天的,还穿高腰的露胸襦裙,不冷?
“老人家,你的粥,拿稳了小心洒。”
李素琴正小心翼翼的把一碗粥端给一个老妇人,她身后的丫鬟不停地勺了一碗又一碗传给她。下一个人,又是个臭熏熏的老人家,李素云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竟然也不怕脏,亲手把米粥放到老人家的手上。
可是她的丫鬟就受不了了,全程抱怨:“小姐,这些难民肮脏酸臭,身上还长跳蚤,您千金之躯,怎么来做这种事情,侯爷手下多的是人。要是被老爷知道,不知该怎么心疼了。”
李素琴:“没的事,爹爹同意的,我只是尽绵薄之力而已。”
春樱像见鬼似的跟李新月咬耳朵:“这李家小姐被夺舍了吧?那天还嫌弃小姐的衣服粗糙,骂骂咧咧的看不起人,现在装什么菩萨。”
……鬼知道这画风是怎么回事。
人的品性怎么样,得盖棺而论,李新月跟她不熟,说:“人不能只看一面,说不定她那天心情不好,口气冲了点,现在看来,她心肠挺好的嘛,不然干嘛来这里,图什么?”
龙临春对李素琴可没什么好印象,单单是两年前侯府遇刺的那一次,小八可是顺便救了她一命的,她却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恨不得扒在二少身上。花痴一个。
李素琴的丫鬟一直替自家小姐不平,央求着:“小姐和中书令大人把自己私房钱都捐出来了,这心意已经很难得,何必亲自来这里,小姐,我们回去吧。”
“讲什么话,武安侯自从来了江南,已经捐资不少,我爹身为人臣,定当效仿,钱财乃身外之物,别说话了,粥给我。”
“是……小姐。”
非常有圣母玛利亚既视感。
排队领粥的人无不感恩戴德,“小姐真是菩萨心肠,老朽祝小姐一世安康……”
“小姐心肠真好啊!”一个接过她米的老太太感恩说道。面黄肌瘦的可见平时饮食很差,话没说完,人已经被下一个衣衫褴褛的大伯挤了开来,急切的伸开手来,“姑娘……给我一碗吧,我快饿死了。”
老太:“你别挤啊!”
“来,你的,大伯到旁边喝碗粥吧。”
“……武安候是多大的官啊?”隐隐听到人群里断断续续的交谈声——“哎呀……官府家里的丫鬟都比咱们的村花漂亮呐……”
“说你读书少,侯爷是爵位不是官,这个侯爷本来就是个将军,以前是跟着皇上打仗的。武安侯在江南平叛几年了,你还不知道吗?”
“这中书令又是什么官啊?”
“就是朝廷的大官中的大官。来赈灾的。”
“这小姐长得真美,是什么人呐?不知道是小姐还是夫人呢……”人们都在交头接耳,无不投去好奇的目光。
李素琴娇声软气说:“各位乡亲排好队了,不要着急,都有的。”
这些难民本来都饥肠辘辘,争相恐后,见到这李素琴娇滴滴的,都冲撞了贵人,都乖乖排队。
“春樱,跟我去医帐。七哥,晚见!”
龙临春:“春樱,保护好她。”
“七爷放心!”
医帐内,摆放的是简易的行军床,安置行动不便和重伤之人,看病的军医和大夫们则在医帐外面的露天棚子下,也是很简单的一案一椅。
李新月是郎中里最年轻的,而且还是个女大夫,都对这个小姑娘表示怀疑,只有一些妇人小孩或者症状轻微的才肯挪到她病桌前。
“姑娘,你腹痛多久了?”
“……一个月。”
李新月又问了一些话,然后低声道:“你见红一个月了,长途跋涉,又营养不良,胎儿是保不住了,现在只能把死胎排干净,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那姑娘一听,先是一呆,然后脸色一青一白的,气得不打一处来,骂道:“你是个庸医吧?!你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就问我几句话,就说我……”
她一高声激动,人们纷纷转头看她,这姑娘红着眼,咬着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这姑娘很年轻,身边没有人陪同,尽管衣衫褴褛,潦倒得不比乞丐差,可是面容端正,举止斯文,不像穷苦人家的姑娘。李新月转而小声道:“是我说错话了,姑娘莫怪,这病不重,药到病除,保证你没有烦恼,你先去床上休息,晚上我再来给你治疗。”
“……好。”
早先李新月已经向医官腾出单独一个帐篷,只用来收治妇女。
春樱只觉得莫名其妙,什么奇怪的病要等到晚上治疗?但她还是听话的把人带到医帐里,分了一条床。
生病的女人孩子实在太多了,李新月低头敛眉号脉,专注于病案之上,问病症,写药方,看完一个病人,春樱又领来下一个病患,几乎连喝杯水的时间都没有,忙得不可开交。
还有其他军医把棘手的病患带过来给她,分身乏术。
“李姑娘,劳烦看看这娃娃,已经腹泻三天了,发热怕冷,似乎是肠胃伤寒,可是他又没有呕吐,他年纪又小,在下不好把握。”
才几岁的娃娃,因为身体不适,一直哭哭啼啼,不好判断。
李新月拿出她的万能法宝:“他腹痛,越哭越痛,先热灸缓解,一会再观察一下。”
“姑娘……”
“李姑娘……”
还好这天老天爷给脸,无风无雪,一直看诊到掌灯时分,城门一关,李新月才坐上回随园的马车。她一踏上马车,一股暖风迎面扑来,舒服得闭上了眼,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累吗?”
李新月瞪大眼,没想到马车上的是武安侯。脱口问:“你怎么在这?来巡视的?”
“嗯。”皇甫灏点点头,他靠在软垫上,一手撑颚,斜斜的坐着,虽然在病中,可仍然像个随时接受朝拜的大爷一样。但李新月看出他眼底的疲劳,想必这个人今天又不听医嘱,一大早就出来视察工作,现在才回家。李新月:“今天感觉怎么样?怎么好劳烦侯爷亲自来接我。”
皇甫灏:“顺路,你不如帮我把个脉。”
顺路?
驾车的龙三听到这句,不禁觉得好笑。他们可是绕了一大圈从城门的另一边过来的呢。
没等李新月应下,皇甫灏已经拉起衣襟,露出手腕来,三指缓缓搭上脉门,刺刺的微凉。“脉象平稳,康复不错,眼睛呢?嘴、眼、口、鼻,你能看清哪个?”
“勉强能分辨出,不会把你的鼻子看成是耳朵。”
“……可以,康复得不错。”
马车摇摇晃晃,李新月将披风解下搭在腿上,靠着车壁,又打起一个哈欠来。忙碌的小身板落在皇甫灏眼里,既是心疼也是无可奈何。“累就靠我这里小憩片刻。”
李新月抓抓脸颊,“……不太好吧。”
如果这话是龙临春说的,她会毫不犹豫的靠过去,别说靠,躺他腿上打滚她都觉得正常。但是靠在武安侯的肩上打瞌睡……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除了怪,还有点别扭,和别的……
皇甫灏就用两只瞎眼盯着她。
行行行!你大爷愿意借个肩膀出来,做到这样了,李新月是救他两命的恩人,虽说这报恩报得有点随便,但不要白不要。“……那我就靠一会,到随园了你就叫醒我。”
“好。”
李新月挪到对面,靠着皇甫灏的肩膀,迷迷糊糊的想着:长工的肩膀挺宽,还暖烘烘的呢。
没一会,呼吸声就变得绵长。
马车辘辘,一路碾着坑坑洼洼的青石板路,摇摇晃晃,晃着晃着,李新月整个人都歪了,有时候压在石子上,整个车都要颠一下,她这都醒不过来,皇甫灏为了不让她磕到,伸臂圈着。
这么一拦,看起来就像她整个人都窝在他怀里,小脸睡在他颈窝间,撩人不知。
“……”
这龙三,到底是怎么赶车的?
回到随园,李新月匆匆扒完饭,又要出门,皇甫灏皱着眉:“那么晚,还要去哪里?”
李新月:“今天伤患太多,现在不算晚,我去看看,晚点就回来。”
说罢,她带上面罩又叫春樱赶车出门回医帐。
白天的那个姑娘,正蜷缩着躺在床上,她腹部捂着李新月给的艾盒,盒子里的艾绒早已经熏完了。李新月好言相劝了一番,她才肯接受治疗,还亲自给她煎好了药,观察照顾了一晚上。
到第二天,她不痛了,可是眼下红肿,似乎是哭过。“疏影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不用谢,你还需要卧床休息七天,还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来找我,我每天都在外面看诊。你还有什么亲人,可以叫过来照顾你。”
这个叫疏影的姑娘闭了闭眼,神情凄惨,掉了泪,道:“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唯一的义父几日前也去了,没等到城门开的一天。”
此时天开始蒙蒙亮,广场上几十口大锅开始烧起,炊烟袅袅。李新月几乎一夜未睡,低着头碾着地上的小石子,犯起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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